南通笔墨林印书局里的韩国粹者 时间:1970-01-01 08:00 发布者:tianxiu “余坐书局北窗下校印书数纸罢,视日向晡矣。”晡即申时,午后三时至五时。这位勤劳事情的书局职员不是南通人而是韩国闻名墨客金泽荣。金泽荣(1850~1927),字于霖,号沧江,另号韶生、云山韶堂主人,暮年又称长眉翁。韩国京畿道开城郡(旧名嵩都,目前鲜民主主义共和国开都会)人。与李建昌185
2~1898、黄1865~1910、姜玮1820~1884并称为韩末四大古文家。他年轻时读我国明代散文家归有光的书,意会到唐宋派散文的雄奇精妙,说:“读归有光文读之忽有所感,胸膈之间犹若砉然开解”今后刚强了走古文派文学之路的信心。厥后他又说,我为文爱好韩愈、苏轼、归有光,为诗爱好李白、杜甫、韩愈、苏轼、王士,可见中国文化对金泽荣的影响之深刻。金泽荣在1891年(韩光武帝二十八年)会试中进士,先后任职议当局主事编史局、中枢院参书官兼内阁记载局史籍课长、弘文馆纂辑所正三品通政医生等。这些部分看似文化闲职,却对国度运气非常敏感,由于在编撰教科书等等事情中,日本已经逼迫他们为其侵犯行径辩护。1905年,日本又悍然在汉城创建宪兵司令部。金泽荣不肯当亡国奴,毅然携老婆踏上避难中国的门路。
笔墨林印书局是清末状元,近代闻名实业家、教诲家张謇1853~19261903年在南通开办的中国近代早期印刷出书机构。因书局选址在半芜的园苑――西园,取唐墨客张说“东壁图书府,西园笔墨林”句,名为笔墨林印书局。张謇在订定书局章程时说,办印书局是“私益之义少,而为一方学术公益之义多。”不但编印课本、账册,并且刊印学术著作。为顺应清末立宪活动的鼓起,书局出书了《日本宪法义解》《英国国会史》之类册本。张謇发起延聘外国粹者和遴选中国“文笔优长”且能通外国语者到书局事情,金泽荣是书局约请的最美人选。
一、在朝鲜结识张謇,到南通投奔张謇
金泽荣和张謇的来往始于1882年(光绪壬午,韩光武帝十九年),其时清朝当局应朝鲜国王李熙之邀,调派庆军统帅吴长庆率部赴朝帮忙安定军乱,张謇作为庆军幕僚随军出征。来华请援的领选使朝鲜吏部参判金允植(洵卿)和张謇在评论诗词时先容了金泽荣。张謇厥后在文章中记载了这件事:“往岁壬午,朝鲜乱,謇参吴武壮军事,次于汉城……金参判允植颇称道金沧江之工诗,他日见沧江于参判所,与之谈,委蛇而文,似迂而弥真,其诗直窥晚唐人之室,参判称固不虚。间辄来回,欢然颇洽……”张謇曾赠金泽荣三方福建印石和二块徽州松烟墨。金泽荣也到清军驻地访问过张謇,他在自撰《年略》中写道:“(壬午)八月会清人张季直于清军中……笔谈数十牍……极欢而罢。”金泽荣非常倾心张謇,赋诗赠别:“……大地摇荡无昼夜,高帆映日张生来,吴公幕下三千士,借箸运筹须汝才……”“壬午之役”是鸦片战役以来清军在对外战役中难过的一次胜利,张謇帮忙吴长庆运筹帷幄,声东击西,表现出良好的才干,并撰写了《朝鲜善后六策》《壬午东征事略》《乘时复规流虬策》等文章,主张清当局持倔强态度以阻遏日本的侵犯扩张野心。因此博得了朝鲜很多有识之士包罗金泽荣的尊重。
金泽荣在来中国之前,给张謇写了一封信。“与吾子别,今已二十三年矣……得人知己,自古所难,以仆不肖,窃尝奉吾子知己之言也,至今未尝暂忘于中,今生此世夫复何幸,亦复何求,将朝暮投劾帆海而南从吾子于山椒水曲之间以与吾子对论文史,忽焉忘世……”
金泽荣在设在上海的通州大生实业公司账房访问了张謇。张謇厥后记述道:“……甲申既归,遂与沧江睽隔,不通音问。阅二十年,忽得沧江书于海上,未来就我,已而果来,并妻孥三人,行李萧然,不满一室,犹有长物,则所抄申紫霞诗稿本也。”急忙避难,别无他物,作为学者最贵重的莫过于文籍和文稿了。金泽荣在《自志》中说:“……遇季直言曰,此身戋戋学殖,资于中国之贤人,所谓通于夫子,受罔极之恩者也。嗟乎,吾纵不克不及生于中国,独不成葬于中国乎!”张謇公然不负老友,他怜悯金泽荣的不幸遭遇,而且敬重其品德、文品,不单热情地欢迎了金泽荣,而且为他作了久远的筹划。张謇盼望金泽荣任沪报社编缉,但他推辞说,“一个避难之人怎么敢和中国的士医生们议论天下事呢!”正值笔墨林书局初创,必要人才,张謇便布置他到通州笔墨林书局做编校。
二、与俞樾、梁启超、屠寄、严复、郑孝胥的来往
金泽荣从汉城出发,到上海登岸后先去苏州访问俞樾。在来中国之前,金泽荣给俞写了一封信,“极道敬慕之诚并以诗文数篇见示”,俞其时已是85岁高龄,仍赋诗二章答之,“已感蜜意传缱绻,更惊健笔擅纵横”,“莫惜缘悭难觌面,好凭鱼雁话一生”,并以《春在堂全书录要》一册寄之。金寄诗文稿给俞,俞也将本身的文集录要回赠。两人年事相差29岁,以文会友,金对俞是崇拜敬慕,俞对金是欣赏提携。应该说金泽荣得到俞樾的欣赏是促成他避难中国的紧张缘故原由。俞是清末闻名学者,得到他的承认,也就得到了中国粹界的承认,金泽荣以文章报国,以著述为业,这一点对他是至关紧张的。他在《奉和俞曲园老师》诗中说,“远海几次劳梦寐,尺书难过罄衷情。玄亭载酒他时约,预嘱阳侯送棹轻”,诗书往来,岂能倾吐情怀,照旧相约碰面时共诉衷肠吧。
金泽荣请俞樾为本身的诗文集作序,俞樾厥后写道:“……余读其文,有清刚之气而曲折疏爽,无不尽之意,无不达之词,殆合曾南丰王半山两家而一之者。诗则格律严整似唐人,句调清新似宋人。吾于东国诗文亦尝略窥一二,如君者,殆东人之超群绝伦者乎。”(俞樾《沧江全集序》)金泽荣回到上海不久就收到俞樾寄来的序文,“……及余辞归沪而序文至,则距请不外五六日,盖其年已极隆而精神之不衰者云云,而序中所论所赏多有令人冲动者,实余笔墨游世以来数十年所不几值也。”(《挽曲园老师》)扶杖见客已是礼遇,应允作序更属难过,况且仅五六天后序文即寄至沪,俞樾是申明卓著的学者,金泽荣得知遇之恩矣。“大作敝稿序,平驯有韵而成又甚速,孰谓老师已耋也哉。诗文之评俱极博识,使人油然有感。”(《答俞曲园老师樾书》)
梁启超也是金泽荣敬重的中国粹者。梁启超开办《新民丛刊》时,以“中国之新民”笔名颁发《新民说》系列文章。金泽荣自署“中华新民”,应该说是受了梁的影响。梁启超说康有为“于中外史学,用力最深,心得最多,故常以史学言进化之理。”他自己也发愤“欲草一中国通史,以助爱国主义之发达。”金泽荣在中国找到了以文报国、以史报国的知音,他委托张謇请梁写序。梁启超在《丽韩十家文钞》序中说:“夫国之生死,非谓夫社稷宗庙之兴废也,非谓夫正朔服色之存替也,盖有所谓百姓性者……百姓性以何道而嗣续……则文学实传其薪火而管其枢机,明乎此义,然后知昔人所谓文章为经国大业不朽盛事者,殊非夸也。”这里说的“文学”固然是广义的,是社会心识形态之一,是将哲学、汗青、文学等书面著作统称为文学。金泽荣在《明美堂集》序中也说,“自昔人国未尝不亡,而于亡之中有不尽亡者,其文献也”,和梁启超的头脑何其相似。金以为“委巷辁士,官府小吏之所记载,皆足为亡国之遗宝”,这是他对整理、保管民族文献的态度,著述、修史都是以文章报国。因此他定居南通不久,曾返返国内搜集资料,“一部阳秋傲慢计,归装辛劳聚遗书”,他剃发换装妆成中国人,以避开政府的搜捕。金泽荣和梁启超的访问是在1922年的南通,梁启超应张謇之邀来南通参与中国科学社七次年会。金已年逾古稀,仍亲往访问,有《梁任公至南通余访见之嫡有赠》诗,“一朝欢乐逢名士,千古返来有此时”,“泰山文望昌黎氏,泽潞兵谈杜牧之”,表达了本身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