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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谱、村史与民族史――以丰台沟村为个案的乡村志文天职析
时间:1970-01-01 08:00  发布者:tianxiu  
论文要害词:宗谱涵化民族志同质性、族群认同 论文择要:祁连山南北麓地域自古就是一条民族走廊。在古代,很多业已消失的民族彼此打仗、相互交换与汇聚并融合。本文以人类学旷野观察所获辅以口述史的资料,推表演乡村志文天职析的范例。 一、乡村志的旷野配景 (一)地理位置 作为本文个案的丰台沟村坐落在青海省相助土族自治县的城郊西北,属县城地点地的威远镇红崖村的第三社,分为上、下庄。丰台沟依山傍水,呈狭长地带,工具向沿着一条深深的河谷,河沟北边是宏伟的塘巴山。从前,此山光溜溜的,少有些林子粉饰风物。近十数年来,村民开始熟悉到情况维护的紧张性,加之国度提倡,昔日的荒山秃林换了新颜,一抹一抹的新绿和油菜地的鲜黄衬得塘巴山异彩纷呈。乡村牢牢偎依在南山脚下,公路将村落一划为二。南山名日站林,山势平缓而高,由于向阳的缘故,站林常年植被丰茂。 (二)生齿与民族组成 丰台沟村是相助县威远镇红崖行政村的八个农村下层社之一,是一个以土族为主的土、汉、藏杂居的村落。村里的主体民族是土族,重要有祁、姜、王、李四姓;汉族是村里的少数,重要是叶姓和张姓,此中,叶姓居多,张姓只有一家。藏族有2户,姓贾。 二、民间口述史文本与村史 众所周知,文天职析在当前很多社会科学与人文研究范畴中,都受到相称的器重。人类学与汗青学的文天职析要领较之于比拟文学与语言学和民风学等,有较大的差别和宽泛的明白。文天职析要领与联合种种史料以归纳、掘客“究竟”的“类比法”差别。然而把种种文献史料、口述资料与文化展演都看成一种“文本”,将面对一个无法回避的题目,那就是举行文天职析时怎样处置惩罚旷野事情与文本的干系题目。关于旷野作业与文本的干系,在一些当代学者看来,研究传说、 故事、神话者,就应该举行旷野作业。从理论上,传说的地方传统在民间,大众表明在民间,社会功效在民间,以是必需通过旷野作业得到这些知识,任何当代文本研究都市盼望得到旷野观察的支持。别的,尽大概网络多个传播较广的文本在差别地域、差别人群中的意义歧变,并加以比拟,使文本透暴露来的信息更具有可信度。 乡村史紧张的构成局部便是先民迁移史。关于丰台沟村村民先人们迁移的汗青,民间已经没有确切的文献和文档资料纪录,只有通过年老的白叟代代彼此报告的方法得以连续,以坚持某种业已消散的影象。 丰台沟村的历 史影象如下有几种版本: 其一:听村里的白叟报告,这里从前的原住户是祁姓人家,根子上就是土族,至于先祖从那里迁来,没有人能说清晰,五代人从前的汗青影象根本上是空缺和含糊的。 其二:由于土语和蒙古语的靠近,以是村人也自以为就是蒙古族的一个分支。民间也有传说好像印证了这点。即相助、大通的土族曾经是成吉思汗南征的蒙古军的一部驻扎在此地,后与本地的吐蕃、吐谷浑、汉人、裕固等族体彼此融合而成。这种传说在青海传播较广,在清代藏文文献《佑宁寺志》中亦有明白纪录: 十三世纪初,成吉思汗之部将格日利特(Kerelto)带领其下属到此,现今的霍尔人(hor)约为这些人的后代。格日利特死后,化作鼎力大举精灵,居住郭隆(佑宁寺地点地,是土族地域最大的藏传释教寺院)之山岩上,他对嘉色活佛(佑宁寺创建者)表现了自身着“索呼”(即蒙古)装束之法相,(嘉色)因指命(格日利特之幽灵)为那边的土神。 笔者曾经翻阅过地方志书,在康敷铭所纂《青海志》中,列有关于清代蒙古部驻牧漫衍图。此中对付相助、大通有关的蒙古族驻防地纪录道: 木勒郡王,居大通八宝山双峨博四周郭莽寺(曾名法海寺、广惠寺等,是 清朝雍正年间救封的格鲁派寺院之一);木勒扎萨克居大通木勒;布喀公居大通木勒;角乃扎萨克居大通木勒;丹巴扎萨克居大通木勒,海南行哇有地;哈尔盖贝子居大通境内;哈力哈扎萨克居大通木勒。 从上述纪录可以看出,大通、相助等土族聚居地域在元、明、清直至民国初年,始终属蒙古和硕特各部驻牧的范畴。由此,我们可以猜测蒙古族与本地的世居土著的渊源,尤其是差别民族间的语言打仗与文化交换,会使相互打仗的民族文化发生某种水平的融合和涵化或文化互渗(acculturation)。典范的案例为青海黄南藏族自治州同仁“五屯”土族地域。“五屯”的土族社区非常特别,恒久在藏文化包抄之中,成为一个民族文化的孤岛,加之与四周藏族的频仍、连续的打仗,不成防止地使本地文化烙上藏文化的印记。“五屯”土族从宗教、衣饰、语言、一样平常习俗等已经局部被藏文化同化,其从生理上自以为是藏族,乃至年轻人对本身毕竟是土族照旧藏族,界限非常含糊、似是而非。鉴此,本案的丰台沟村一局部村民自以为是蒙古族,是有必然的缘故原由,究竟此地在汗青上不停属大通县统领,也是蒙古和硕特部的诸王公、贝勒的封牧之地。 另据民国八年铅印本《大通县志》,“大通土族东六堡一千二百三十四户”,俗称“土民”。相助等地其时均属大通县所辖,而此地汗青沿革也是时废时兴,变革无常。祁连山南北麓地域自古就是一条民族走廊,很多业已消失的民族曾彼此打仗、相互交换与汇聚并融合。文化间的影响也是彼此重叠、交织且产生局部或全部的文化涵化。语言大概已经消散殆尽,但是习俗、宗教、衣饰和汗青影象仍然或多或少得以连续。 丰台沟村土族村民的汗青影象中之以是烙上蒙古族的印迹,与汗青传说具有必然的干系。民间传说,成吉思汗的部将格日利特带兵来到今相助县一带,因故在索卜滩(意为蒙古滩)驻留。不久,格日利特病死,其下属便留驻本地并和本地的霍尔人通婚,蕃衍而成土族。1604年,佑宁寺完工,格日利特被追封为“尼达”(地方维护神),铸铜像供奉。〔‘〕 也有些学者对此见解不一,较为遍及的熟悉是吐谷浑说。吐谷浑说最早见于1929年《蒙藏周报》刊《青海各民族记略》一文。1935年张其的在西宁讲演,在其《青海之山水人物》一文中提出吐谷浑“其遗留于青海者,当为土人身分之一”。}z0〕之前的一些外国粹者如史禄国等的研究则从语言学角度研究得出土族是蒙古族或与东胡有必然渊源的结论。 别的,陈寄生、卫惠林、顾领刚、举一之、周伟洲、幸存文、李文实、吕建福、曲青山等,别离从族谱世系、土族的自称和他称、民俗民风、丧葬礼节、民族干系等差别角度举行研究,论证土族与吐谷浑的渊源干系。 然而,在土族农村社区旷野观察的效果则与之差别,即吐谷浑说在民间没有底子。汗青影象之链在此断缺抑或消散?窃以为,正史简直可信,但偶然别史轶闻诚也车载斗量,相得益彰才是正路。笔者曾经在2004,2005年前后数次到青海的相助、民和与同仁等土族社区,接纳人户访谈、回访、问卷等观察要领,试图在民间土族群众中找到关于本族族源吐谷浑说的蛛丝马迹,遗憾的是每每一次次无功而返。更多的观察所获表现,土族却与蒙古族、藏族干系非常密切。无论是宗教认同(信奉藏传释教)、民族衣饰、语言、生存方法和一样平常习俗等,相助土族的文化认同更多倾向于蒙古、藏族。但是在身份认同上却有明白的本族取向,这与同仁“五屯”土族社区有着显着的差别。“五屯”土族的身份认同是相对含糊的、暗昧不清,抑或族群的界限是活动不居的。固然,这与地缘情况的特别性及居住格式密切相干。 三、乡村志与家属谱碟的文天职析 乡村史是乡村的一部完备的汗青回首和写照,此中溶人村民各自奇特的履历以及他们的喜怒哀乐。丰台沟村土族村民居多,乡村史的汗青笔墨对其偏多。关于本地土族村民的泉源,有多种多样的演绎版本。 祁性是本村的大族,是村里最早的住户。 李性土族是外来户,迁来的时间约三代人摆布。李家是在清末从邻近的相助五峰乡迁来,听说是家景贫苦,投靠在丰台沟的阿舅家,厥后素性定居下来。 王姓土族现有四户,也是外来投靠亲朋,厥后定居下来,至今已有三代人。 姜家是从相助沙棠川迁徙而来,根子上是汉族从叙述者(姜二爷,70多岁)记事起曾听白叟说过贝事。姜氏还在三代之前确属汉族,后因家景贫苦,兄弟二人流徒之此地,其父娶土族妇女为妻,生有匹子,解放后改为土族。子女通婚都与土族攀亲,醒目土语。听说,丰台沟村的姜家另有族谱,与沙棠川姜家根本能街接上。 比拟故意思的是,同样根子上是汉族外来户跳叶姓,虽与土族杂居,但是始终没有改变民族身份。叶家在丰台沟上、下庄漫衍居住,有十几户,是村里的大族,仅次于祁姓。关于叶姓的泉源,民间有如下传说: 据叶家老爷爷(八十多岁)讲,好久从前,有叶家兄弟二人从双树儿(今相助县双树乡)迁到班家湾。厥后由于生存的缘故,兄弟之一到山后(今相助北山)营生,授室藏族女子,家景今后渐渐好转,后在班家湾繁衍生长。 在青海地域的土族中有很大比例的汉族融人献征象。在他们的家属谱中纪录着从那里迁徙而来献一些史事,许多是从南京、山西等地迁来。南京迁来的这些汉族大局部均为发配或放逐、屯田驻戍;从山西迁来的局部移民是明清两代官方移民实边政策的结果,也有局部山西的客商来西北地域甘、青一带做生意,厥后与本地妇女通婚攀亲而定居,其嗣后渐渐转为土族。由于汉族向来有修纂族谱的风俗,他们迁徙到一个全新的地区后,也会续修家属谱以绵延家属汗青,抑或凭着家属白叟口述史的传承,由后人们重构本家属的渊源或记述族人迁移的汗青。 青海汉族泉源传说中,较为遍及的是“南京珠现巷”说。 传说在 明朝洪武年间,有一年的元宵节灯会,一户人家在灯笼上画了骑着马的大脚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大西瓜,让路人猜想灯谜的意思。朱元璋一看不禁大为恼火,以为灯谜故意欺侮马皇后,一气之下拟了一道诏书,将全巷子的住民发配到了地处边塞的青海。 元宵玩社火,因涉嫌挖苦马皇后而迁民到河徨的传说,是否确有其事?人们熟悉不一。据查,《纲鉴总论・广注明朝篇・杀京民条》有注说:“帝(太祖,即朱元璋)以元宵节谜,画一夫人,手怀西瓜乘马,而马后脚甚大。上曰:彼以皇后为戏谑。盖言淮西妇马后脚大也。乃大杀京民之不守天职者。”又据余继登《典故纪闻》载,镇南卫造官船,擅伐民间树木,被控。朱元祖命斩为首者,别的被杖,“滴戍甘肃’,云云。〔’〕据半一之老师考据,朱元璋正妻马皇后,乃宿州人氏,非淮西妇女也。并且据史纪录,马皇后未闻貌丑脚大,并且在传说产生之前的洪武十五年即已去世。鉴此,此说属无稽之谈。关于河惶地域一部汉族的先祖源自南京结论的形成,是有必然的缘故原由: 明朝初年颠末多年的战役和事故,特殊是在西北地域人死的比拟多,可谓十室九空,反应在经济上则较为冷落,于是大量向内地地域移民屯垦或实边。其时的重要移民就是驻军,其泉源之一就是珠现巷。珠现巷这一所在与明初的移民征象有关,其时在各地设有移民点,珠现巷便是此中之一。许多人出去历经几代后不记恰当初的祖源地,只记恰当初调派出发时的移民点,以是便有青海汉族祖源“南京珠现巷”之说,此与很多山东人都记得祖源来自“山西洪桐县大槐树”的版本一样。 现实上,青海汉族移民的汗青可以追溯得更早。秦汉时期,尤其是汉代,由中原向西北大范围的移民开始。汉武帝元狩2年(公元前121年),上将 霍去病出征河西走廊,有大量汉人徙居河惶流域。自西汉大臣赵充国涅中屯田以来,大量汉人进人河涅地域屯垦戍边。及至明王朝,从南边大量汉人移民到青海,到清代仍有汉人源源不时从中原、南边迁移而来。青海、甘肃地域汉人徙居的汗青和年代长远,他们在这一地域恒久与本地的世住民族和频仍变化、流徙的各族体间不时打仗、融合,使民族总体漫衍格式形成了杂揉相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大杂居、小聚居的居住格式。这种格式极有利于族际交换和有用打仗,使得民族之间的文化互渗和文化影响得以产生。各民族文化间产生文化因子的彼此采借、吸纳的历程,也是文化认同渐渐产生转向的历程,族群融合和文化融合也不时得以产生。